□张 旭
一袭红衣,笑靥灿然,背景是漫山红遍的枫叶。王瑛——“永不凋零的巴山红叶”,定格在昆明抗战胜利堂主席台两侧的大屏幕上,颈上的红围巾红叶般鲜艳。
此刻,聆听王瑛同志先进事迹报告,怀念在春天里静静流淌——红叶,像一本生动的诗集,纷纷扬扬,深深打动我的心;红叶,像一曲清越的乡恋,飘飘洒洒,悄悄触及我的情……
我与红叶有缘。打从娘胎里出来,满眼都是枫叶飘红。童年时,故乡息烽的山冈上、山路旁、山谷中,生长着许多枫树,英姿勃发,昂首挺立。当玉米、高梁和稻谷熟透之后,秋蝉依旧吟唱,枫叶如同喝醉老酒一般,尽情在枝头“手之舞之,足之蹈之”。这种时候,我和小伙伴在枫树下放牛,要么爬上高高的枫树掏喜鹊窝,要么躺在枫树下仰望飘飞的彩霞,要么趴在小溪边荡起一叶红船——我们在山野里自由而快乐地翻阅红叶的童话。
我与红叶有情。17岁那年的深秋,我踏一路红叶应征入伍。父亲知道我喜欢读书,也依恋家乡的红叶。临行前,他特地买了本小说《红岩》给我,书中居然夹着一枚红枫叶。父亲说:“红叶是从息烽集中营旧址采摘的,她像一把火炬,又像是一面旗帜……”听到这里,我心头一热,半晌说不出话。我知道,父亲送我的枫叶,是革命烈士的鲜血染红的,弥足珍贵。后来,从乌蒙山麓到滇池之滨,从老山前线到红河前哨,从哀牢山中到版纳密林,从军的路延伸到哪里,红叶就燃烧到哪里。24年啊,我想家的时候,看看红叶就不想了,困难的时候,碰碰红叶就有力量了,我心灵的空间被红叶照得透明透亮。
我与红叶有约。三年前,我从部队转业到昆明纪检监察机关。其间,我几乎每年深秋都冲着昆明植物园的枫香大道而去,说是去感悟杜牧“停车坐爱枫林晚,霜叶红于二月花”的意境,其实不过是看看热闹而已,不曾将红叶与自己作一番对照。直到今年惊蛰的头天,我的心弦被王瑛这枚含笑的红叶拨动。于是,我对红叶有了一种全新的认识和理解,也弄清了自己为啥如此喜爱红叶——
红叶,具有一种“含笑舞秋风”的个性。
春天,百花争艳,尽情炫耀自己的美丽,而枫叶并不凑热闹抢时节,只有默默无闻地抽枝吐叶。盛夏,到处是一片姹紫嫣红的富丽景象,枫叶仍然以很不引人注目的绿俏立枝头。而到了秋天,她就渐渐由绿变红,当秋色渐渐浓重,百花收敛了自己的绚丽,万木亦萧条枯萎,大自然缺乏颜色的时候,枫叶便将自己的熠熠风采献给人间,使人们看够了红花和绿叶后,能够在深秋领略另一种风采,得到另一种享受。红叶,是“笑到最后者”,也是“笑得最好者”!
红叶,具有一种“霜重色愈浓”的品质。
同所有树叶一样,红叶原本也是一芽芽嫩绿的希望,一片片青翠的憧憬,一团团鲜活的青春。在经历了风雨的洗礼和岁月的炎凉后,秋天到了,料峭的霜风到了,红叶知道自己就要凋落归根了。但她“霜重色愈浓”,在离开生养她的树枝之前,拼出全部精力,挤出全部养分,调动全部能量,摇响生命的尾声,给人间留下一片最绚丽最灿烂的“夕阳红”。红叶,多像一个余热生辉的革命者!
红叶,象征着成熟、繁荣、坦荡和磊落;红叶,意味着蓬勃、奋发、奉献和牺牲……
我想,干纪检监察这一行,就应该以王瑛为榜样,像那红枫那样,叶片有锯齿,树脂可入药,这就够了。
( 作者单位:昆明市纪委)